30岁之前我一直被标签绑架着,比如高考省前50名,“北外”名校毕业,话剧社社长,英语好,英国留学,海归硕士。可事实上,当一个人一直被标签绑架的时候,实际上是一种诅咒。
你会发现自己很怕不能满足别人对自己的期待,很怕自己配不上这些标签。
每时每刻,我都在想,是不是我可以做的更好?我还可以更努力一些吗?我这条路走的是不是正确的?如果走另一条路是不是会更成功,离世俗的成功更近?以至于变得焦虑,不安,生怕被别人落下。
其实我本是个很慵懒的人。记得读大学的时候,我很喜欢浪费时间,曾经在北京的雨天从南城坐公交车到北城,再到终点站坐回学校,只是因为我很喜欢听下雨的声音,看雨中的北京城(北京雨真的太少了,我有时候跟朋友说北京下雨下的像个得前列腺炎的男人。)
结果记得当时好像发了朋友圈,学校的老师就开始在下面评论“少壮不努力,老大徒伤悲”,吓得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。
高中的时候,班主任老师问我说,你以后想做什么?我说,不然开一家“味千拉面”?因为我还挺喜欢吃那个拉面的。他说,你也就这点出息。
“哦,原来开拉面店是没有出息的意思呀。”我在那里思考诶。
所以一直以来,每次我看别人在稳步地向前进时,我都会觉得我是不是在原地踏步?那我究竟应该往哪里走呢?当我在想自己要往哪里走的时候,慢慢的大家就都越来越远了。有些人开始买了自己的房子,有些人结婚生孩子,二胎都开始打酱油了。我就想,那我过的这些日子,难道都是没有意义的吗?
大四毕业那年,我一个人去了台湾,台湾是个很治愈的地方,标杆一样的“反鸡血”之地。因为我在台湾遇到的人好像都很快乐。
在台北的时候我和一个小哥哥一起拼桌吃肉松卷饼加豆浆,他说:“你是大陆来的哦?你国语(台湾话)说得好好哦!你要去哪里呀?”我说我要去垦丁,他说,“垦丁好远哦!”我心里想,哈哈,整个岛都没有很大,垦丁哪里远哦!当然我没有忍心告诉他~
结果我下一站却不是垦丁,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台北的诚品书店,翻到了一本台湾旅行手册,打开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阿里山一片绿,我暗暗说就是这儿了,于是拉上了行李,一路火车坐到了嘉义。
第二天上山,一个人在山里迷了路。太阳渐渐落下,山里起了雾,最后一班下山的火车也走了,前后左右都见不到一个人,我着急地给手上地图上的森林救援电话求助,他说你现在在哪里?我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,树都长的一样啊!结果他们也没能来救我,我只能一个人在森林里摸瞎走着,最后找到一个从天津来的小哥哥,两个人搭伴才下了山。
他说第二天一起去祝山看日出吧,我说好。
结果前一天晚上在茶铺里,跟老板娘唠嗑唠到2点,喝茶喝得睡不着,清晨根本没起来。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微微冒出了头,那个看日出的火车我是赶不上了,只能非常着急地往山里冲,希望能在某个幸运的角落看到一点点日出的迹象。
结果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,但是我却见到了我生命中最神秘的森林。那是我一个人的阿里山。树木笔直地排布在一起,阳光从树叶的间隙稀疏地洒落到地上,就像化学实验里的丁达尔效应一样。地面的小草挂着新长出来的露珠,偶尔一片叶子下还有默默在一拱一拱前行的毛毛虫。
我在森林里闭上眼睛,张开双手深呼吸,感受着那个只属于我的清晨,感受和每一棵树交流的机会,那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流动的奇迹,感谢生命让我错过了人挤人的日出,却把那个森林送给我独享。
下山的时候,小哥哥把他拍到的日出照片发给了我,我心想,也就这样吧~
所以我能做的,就是接受自己不知道要去哪儿,接受自己间歇性鸡血,持续性混吃等死,接受自己可能也没有挣到年薪百万的命,接受其实做不到分的自己。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?
前两天看春夏的访谈,她说:“要接受人从出生开始,所有的东西就都在流逝了,生命,细胞,胶原蛋白。”
我们要做的只是珍惜且接受而已。
人也不是一直要努力的,不努力也是可以的。
人也不一定要结婚,不结婚也可以。
人也不一定要能改变世界,能活着都已经不错了。
接纳自己,才是真正的自由吧。
感恩生命,这就是30岁的我,活到今天,收获到的最重要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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